昨天,我們提到了“趙靈熙”,作為青少年球員進軍ATP的失敗代表,體現了職業網球非常殘酷的淘汰機制。而今天提到的丹尼爾太郎,作為世界排名第150位的球員,則體現了職業網球低排名球員們的生存困境。
對于職業網球而言,最重要的就是“錢”。培養一位青少年球員需要錢,而球員進入到巡回賽仍然需要錢,因為現實是:在職業網壇,有相當多一部分低排名球員仍然在經歷著“入不敷出”的日子。
現年31歲的丹尼爾太郎是日本和美國的混血兒,出生在紐約,但童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日本度過。14歲的時候又跟著家人移民去了西班牙,他在2010年轉入職業,最高世界排名64位,如今的世界排名徘徊在150位左右。丹尼爾太郎在今年前六個月贏得了18萬美元的獎金,不過,這樣的數字非常不真實,而且很快就會被各種支出吞噬。
作為職業球員很大一部分支出就是稅收,其次就是日常開銷,包括酒店、食物、航班等費用。值得一提的是,很多賽事方都會為球員提供住宿服務,然而賽事方卻不會為球員的團隊成員提供住宿服務,這也就意味著球員有相當大一部分支出是供養團隊的費用。
而這樣的住宿服務也是存在地區差異化的,有的賽事可能是免費的,也有的賽事仍然可能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。和許多相同水平的球員一樣,丹尼爾多年來一直與別人合住酒店房間,最要命的是,有時他甚至無法負擔運動員所需的相對昂貴的營養餐食費用。
他形象地比喻:“網球選手就是一家微型企業,所有員工都在不停移動。”丹尼爾太郎坦言,自己的信用卡賬單每月都要支付至少2萬美元的運營成本,但這還不包括教練的工資,以他如今的排名,聘請一位普通的教練年薪也在5萬美金左右,而且教練還會扣除球員收入的10%作為獎金,因此,教練費用一年就要接近10萬美元。
他表示,十年前球員還能獨自參賽,而如今,沒有團隊的選手在大滿貫卻已經成為了異類。“即便打進大滿貫正賽,也未必能盈利。”丹尼爾道出行業殘酷的現實。
而事實上,現實對于這些低排名球員也格外殘酷,比如剛結束的一站挑戰賽的冠軍就為他帶來了3000歐元獎金,然而扣完了稅,這些甚至不夠支付他團隊一周的開銷。他透露,“年輕時,我連在Chipotle加一份牛油果都要猶豫,就為省下3美元。”他苦笑著回憶,“這種過度節省最終會傷害球員們在比賽中的狀態。”
此外,旅行開支也是隱形殺手。一趟從印第安維爾斯到邁阿密的單程航班,球員加教練團隊就要高達2000美元。而賽程又經常會隨比賽結果突變,因此,球員很多時候又不得不購買高價末班機票。“我甚至不敢計算職業生涯的總旅行支出。”丹尼爾太郎說道。
在職業網壇,這種生存困境也催生過極端案例:老將布朗,就是溫網贏過納達爾那個布朗,曾開著露營車輾轉歐洲賽場長達三年。
根據相關數據的統計,當溫網冠軍捧走300萬英鎊作為獎金時,有近73%的職業球員入不敷出。中國一姐鄭欽文也曾經說過:“很多選手甚至剛打完資格賽就破產,她們根本住不起官方酒店。”
都說網球有著恐怖的吸金能力,然而相較于很多大牌球員夸張的場外收入,低排位球員們實際上能夠靠參賽獲得的獎金少之又少。
一站WTA250賽事冠軍獎金僅有3.69萬美元,而WTA1000馬德里站的冠軍獎金卻高達122.65萬美元,這之間相差了33倍。2024年法網的總收入為3.38億歐元,但球員獎金卻僅占16%,同年的美網總收入高達5億美元,而球員卻只分得14%,這與NBA球員分得50%聯盟收入形成鮮明對比。ATP世界第十六魯德曾指出:“我們每多爭取1%分成都是巨大的勝利。”
對此很多球員提出革命性方案:由四大滿貫與ATP/WTA共同出資,每年為排名前400位選手提供10萬美元津貼。對此,他表示,“四大滿貫年收入3.5-5億美元,加上WTA和ATP,每個組織也只需要分攤800萬美元而已,這完全合理。”
而其實這并非空想。早在2024年,ATP就推出“Baseline”保障計劃:前100名保底30萬美元,101-175名20萬美元,176-250名10萬美元。首年即向26名球員支付130萬美元。ATP發言人坦言:“若有大滿貫支持,保障標準還能提升。”
然而,對于相當多一部分球員來說,這些幫助仍然對改變現狀微乎其微。對此,丹尼爾認為,“頂尖球員和低排名球員的收入差距過大。”他說,高排名球員"擁有額外的支持",能讓他們更快從一場比賽中恢復,并為下一場做好準備,"如果你的排名較低,就只能靠自己硬撐。"
如今,32歲的他仍在征戰挑戰賽,為了熱愛仍在堅持,網球對于他來說,早已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,就像家人一樣。而面對現在生活中的坎坷,丹尼爾太郎感慨道:“或許未來某天,排名200位的孩子也不必在牛油果和訓練質量間做選擇。”(來源:網球之家 作者:陸小天)